当前位置:开运体育(中国)官方网站 公司文化 文化园地
长征路上的一个春节
时间:2020-03-08 浏览次数:

来源:学习时报

      中央红军在长征路上度过的那个春节,是公元1935年2月4日,农历乙亥年(猪年)春节。在本该万家团圆的日子,辞旧迎新的烟火却并不能冲淡浓烈的战场硝烟。面对敌人的围追堵截,遵义会议之后的红军依旧是危机重重,必须尽快杀出一条血路,突出重围。

 

  年关将近,土城血战。

  猪年的春节渐渐临近,长征队伍却笼罩着低沉的气息。这是遵义会议结束之际。红军的前方,是沿长江设防的川军;身后,是追击而来的中央军,双方力量之比为3万:40万。

  血战,8.6万人的长征大军损兵5万之余。中国革命的航船进入最为狭窄的航道。党和红军在痛定思痛中,又一次选择了毛泽东。临危受命,立于船头,摆在刚刚过了41岁生日的毛岁生日的毛泽东面前的是如何带领这条风雨飘摇的航船,冲出险象环生的漫漫航道。

  一路征战,伤兵满营,隆冬时节,缺衣少弹。此刻,东去湘西与贺龙肖克的二六军团会合的计划早被敌人识破,而地贫人稀的黔北又难以建立根据地。更为严峻的是,蒋介石已经电令他的各路大军务必围歼红军于乌江西北地区。北渡长江进而与红四方面军会合,似乎成了中央红军绝地重生的唯一选择。

  危机四伏,留给红军的机会越来越少。1935年1月20日,中革军委从遵义转至桐梓县城,随即下达《关于渡江的作战计划》。地域定在宜宾、泸州之间。毛泽东的设想是,趁着年关临近,川军江防麻痹、国民党追击军尚在途中之际,避其锋芒,悄然过江,摆脱围追堵截。

  在土城方向,红三军团等后续部队则遇到了川军郭勋祺部的尾随追击。自从红军进入黔北,刘湘就让他的川军出境迎战,“抱必死决心,奋勇阻截”——川北的红四方面军已经难以应付,“四川王”刘湘显然不让中央红军再入川搅局。

  土城至赤水尽是峡谷,毛泽东决定以红三军团3个师,占领土城东北5公里的607.5至杨柳庄一线南面高地,红五军团2个师占领青杠坡至一碗水一线北面高地,干部团在土城以东两公里处的白马山作预备队,以绝对优势兵力速战速决,对尾追之敌打一场“歼灭战”。

  28日拂晓,战斗在蒙蒙细雨中打响。战至黄昏,双方仍呈胶着之势。红军发现,川军不是情报中所说的两个团,而是两个旅,另有两个旅的增援部队还在源源而至。并且,原本以为像黔军一样一击即溃的川军战力丝毫不亚于中央军,轻重武器装备甚至优于中央军。“歼灭战”成了“拉锯战”,人均仅有20发子弹的红军陷入危机。红军总司令朱德和总参谋长刘伯承亲临一线指挥。

  雁阵惊寒。眼看短时间取胜无望,中央政治局连夜命令停止与敌人纠缠,暂时放弃北渡长江计划,避实就虚,西进川南。29日拂晓,红军从土城浑溪口、蔡家沱、元厚等渡口迅速渡过赤水河。“四渡赤水”的序幕就此揭开。

 

  毛泽东的年夜饭:唯一一碗腊肉送给了伤员。

  残阳如血。部队撤至四川叙永县城南79公里处的石厢子时已是大年三十的傍晚。这里与贵州毕节县大渡乡和云南威信县水田寨接壤。雄鸡报晓,三省可闻,故而三地交汇处统称为“鸡鸣三省”。当时的石厢子是一个仅有400多人的小村庄,75户汉、彝、苗人家杂居。地处大山深处,老百姓的日子苦不堪言,连除夕之夜的爆竹声也是稀稀拉拉。警卫员好不容易弄来一碗腊肉,被毛泽东送给了伤员。

  大年初二,部队向云南威信境内转移。当天晚上,在水田寨一栋因门窗雕有花草虫鸟图案而闻名的“花房子”里,中央政治局常委进行分工,博古交出了装有文件、材料、公章等象征着中央最高“权力”的几副挑担。

  那个春节,重要会议一个紧接一个。大年初五,政治局在大河滩召开会议,正式通过张闻天起草的《中共中央关于反对敌人五次“围剿”的总结决议》,即《遵义会议决议》。第二天,中央政治局在威信县城所地扎西召开扩大会议,讨论新的战略方针,鉴于张国焘借口嘉陵江“江阔水深,有重兵防守”,不仅不率红四方面军南下以吸引川军,反而北攻陕南致使川军无后顾之忧,得以集中全力堵中央红军北进,会议决定改变原定北渡长江的计划。会议同时决定,对中央红军进行整编,彻底改变长征以来“叫化子打狗,边打边走”的局面。

  这一系列的会议后来被党史界统称为“扎西会议”。“扎西会议”解决了遵义会议未能及时解决的问题,完成了领导人的更迭和全军的思想统一,成为遵义会议的有力续篇。

 

  扎西整编:红军师长当团长,10个连长一个班。

  “二月里来到扎西,部队改编好整齐;发展川南游击队,扩大红军三千几……”中央红军长征到达陕北后,由陆定一、贾拓夫编写的《长征歌》中有这样的描述。大年初六的政治局会议,开了一个通宵。凌晨,由中革军委主席朱德,副主席周恩来、王稼祥签署的《关于各军团的缩编命令》随即发出。中央红军由30个团缩编为17个团,机关和后勤人员大幅度精简,充实基层;运输队、掩护队、保卫局、供给部等机构的大部分人员,以及司号员、理发员、炊事员、通讯员等等,大都编入作战连队,红军师长当团长,10个连长一个班。整编后的一个团兵力达2000多人,相当于整编前的一个师。

  这是一次脱胎换骨的精简。凡两个人抬不动的东西都个人抬不动的东西都要甩掉要甩掉。。早已成为部队沉重负担的造币机、造弹机、印刷机、磅秤、铸银模子等笨重机器和器材则一律处理掉。长征开始后,大搬家式的长蛇阵队没有了。

  丢掉了“包袱”,实现了“消肿”,部队面貌焕然一新。那支高度机动灵活、善打运动战的红军队伍又回来了。趁着国民党几十个团匆匆在长江南岸布防阻拦,贵州兵力空虚之际,毛泽东再度挥师黔北,杀了敌人一个回马枪。红军先头1个团先敌抢渡二郎滩,成功掩护部队于2月18日至20日第二次渡过赤水河,取桐梓、夺娄山关、重占遵义城,5天内歼灭和击溃蒋介石谪系吴奇伟部两个师另8个团。

  这是红军长征以来最大的一次胜利。落荒而逃的吴奇伟匆匆下令砍断乌江上的浮桥,尚未过江的1800余人余人和大批武器,全部为红军俘获。

  硝烟未散。毛泽东在血色黄昏中策马而至,登上千古雄关娄山关,吟诵他长征后的第一首词《忆秦娥·娄山关》。此时此刻,离毛泽东重新指挥红军不过40天。在他看来,得意之笔才刚刚开始,尽管长征依然山穷水复,但前路同样柳暗花明。(贾永)